散文|状元故里思孝廉
“念游子之忘返,劳慈心于远方。渺渺何之?顾越乡而眷恋……”来到梁嵩状元纪念馆,我想起了他以一位母亲语气所作的《倚门望子赋》,写完这首赋之时,我想,身在异乡,情系故乡,感恩慈母,他归家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所以,他对南汉皇帝“尽聚南海珍宝,以为玉堂金殿”的奢靡生活没有任何留恋,他正直刚正、清廉朴实的品性,也加剧了他对朝廷各种腐败行为以及暴政的深恶痛绝。回归故里,成为他的选择。他以卓绝的才华取得功名,又以浊流面前不可随波逐流、不愿同流合污的决绝,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在大众与个人利益面前,他还以拒绝金银珠宝赏赐,只求免除龚州(今广西贵港市平南县)赋税的爱民情怀,见证乱世时一个官员独有的价值追求。
梁嵩,出生地是如今的平南大鹏山区,五代十国时,于南汉白龙元年(公元925年)赴广东广州考取状元,被授予翰林学士,后来,辞官返归故里。在经过平南、藤县交界东濠河口时恰值河水升涨,梁嵩因急切过河而不幸被洪水冲走,与所骑白马一同溺亡。
孝义动天,廉风久远。状元隐去在历史深处的时光里,然而,在梁嵩身上,映照了从政为官者难得的“孝廉”品质,这样的品质受人尊崇。如今,在平南县大鹏镇所建的梁嵩状元纪念馆,就是其中一处重要场所。
梁嵩状元纪念馆是一座外墙镶青瓷砖、顶盖琉璃瓦的建筑,立于雄峻的山脚下,呈现庄重、古朴的风格。大门处有一副柱联和一副门联,这两副对联高度浓缩了他的一生功绩和高洁品行。柱联写道:“殿试夺文魁赢得南汉龙街名胜地,忠臣全孝道堪欣礼邦典范树鹏山”,门联写道:“阆石出状元苦学精神昭百代,龚州免赋税爱民功德炳千秋”。
大鹏镇高龙村龙街屯因梁嵩而闻名,孝道与洁行集于一身的梁嵩,既是鹏山人眼中的典范,也是古往今来清官廉吏的杰出代表。同时,在这里,我听到了当地人介绍梁嵩在名为“阆石山”的岩洞苦读诗书的故事,更为真切地体会他勤学苦研、渴求真知的精神。《南汉书·梁嵩列传》记载了少年梁嵩在岩洞读书的情形:“筑室读书其中,所学益进”。由此可见,状元功名来之不易,要凭坚持不懈的求学意志和领悟能力。更为可贵的是,这对联也道出了真正的有志之士,求取功名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个人利益,而是为了实现“大我”的理想,即“爱民济世”,真正用才华和智慧去为民造福祉、谋幸福。
母亲抚养孩子成长不易,可是,看到孩童时的梁嵩勤于攻读,母亲是欣慰的。当少年时的梁嵩远赴广州考试,也能想象到,母亲对出远门孩子的千叮万嘱,以及倚门送子的不舍。可是,纵是千般不舍,梁嵩的母亲也知道孩子读书的目的是什么,把孩子送出家门的目的是什么。倚门那一刻,她肯定不是希望孩子能够长久地陪在自己的身边,而是盼望着儿子能够考取功名,实现施展才华报效国家的抱负。
当年,梁嵩写下了名动天下的《赋荔枝诗》,其中一句诗是这样写的:“金门若有栽培地,须占人间第一名。”这其实暗合了他的苦读修身与努力进取的精神。梁嵩诗中所指的,天意偏偏安排荔枝在野外的山岭生长,却能够长得饱满、甜润,成为人间珍品,这正饱蘸了“英雄莫论出身”,吃苦攻关必能建功立业的积极意蕴。
梁嵩状元纪念馆供有梁嵩的塑像以及白马像,每年都有外地人以及当地村民前来祭祀。馆内还有许多文人墨客留下的诗词碑记,这些都承载着人们对清官廉吏的深厚情感。其中,有一副 “鹤顶格”嵌字联值得思量,这副对联这样写道:“梁公显圣长怀古,嵩岳化翠远泊来。”这对联写出了人们对“梁公”高洁气节的景仰和追忆,而山岳衍生无限的青翠,从古至今生生不息,这也暗含了优秀品质的源远流长。
清韵悠悠在人间,明月皎皎照鹏山。在大鹏镇走访,我在一个村屯里遇到一味“清韵茶”,这“清韵茶”的命名,也是当地人民对梁嵩等身上清风正气的纪念和传承。
“小孝于父母,大孝为国家”,状元故里的清风永远滋润着一方水土,孝廉文化也让人们对于感恩父母、感恩乡土以及读书成才、清廉从政、报效国家有了更深切的感悟。从群山环绕的村落走向更加辽阔的天地,孝廉的品质长驻于心间,孝廉的言行陪伴一生,让人永远记得,这些品质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忘记,都要保持下去,这能让我们安身立命,干成一番事,并且烙印天地间的浩然正气。(贵港市纪委监委)
编辑:林贵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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