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暮秋天寒 思乡意暖

来源:广西纪检监察网 作者:张敬 发布时间:2021年11月05日 16:16 打印

  晨起开窗,寒意比前几日更浓,风起,竟惹得窗前的枯叶摇落。此时,才突然想起,再过两天,便是立冬了。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这样解释立冬:“立,建始也。冬,终也,万物收藏也。”即是说,此时秋季作物已全部收晒完毕,收藏入库,动物也蛰伏起来准备冬眠。

 

  “立冬节气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在北方,人们习惯在立冬这天吃饺子。

 

  我的家乡,在皖北的一个小县城,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记得小时候,我和弟弟眼巴巴盼着立冬的到来。因为只有立冬这天,母亲才会舍得割点肉,包肉饺子给我们吃,这也是进入冬季的第一顿饺子。

 

  母亲把父亲从菜地摘来的白菜洗净切成丝,再把香葱清洗干净切成葱花,猪肉剁碎,撒上盐和生姜沫,浇上料酒,双手不停地揉搓,让它们充分融合,就做成了猪肉白菜馅。从面柜里挖来新买的面粉,和好面,擀成薄厚适中的饺子皮。

 

  包饺子的时候,母亲会把我拉到厨房,让我跟着她一起学。

 

  “食指沾一点水在面皮的边缘,拇指和食指肚先捏中央,再捏两边,然后由中间向两边将饺子皮边缘挤一下......”看到心不灵手不巧的我没什么耐心,母亲就一遍遍地教我。

 

  在母亲手把手的“指导下”,我挖一勺馅,放入饺子皮,捏紧接合的地方,直到出现均匀漂亮的饺子褶,一个像样的饺子终于包好了。

 

  看到蒸布帘上胖乎乎,圆滚滚的饺子,母亲鼓励道:“就这样,多做几次就会了!做什么事都应该有耐心,千万不要半途而废。很多时候失败不是由于才能有限,而是由于没有坚持到底。”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那时候并不觉得亲切,内心觉得母亲真是“啰嗦”,包个饺子也不忘说教。不过当我作为游子在外求学和工作后,最怀念的却是这样的家风,因为这是家的味道,淳朴而厚重,真诚而真实。

 

  饺子包好后,父亲开始烧水,点上火,再添上干柴。炊烟袅袅中,干柴噼里啪啦作响,火红的火舌舔着锅底,弟弟跑上跑下,屁颠乐颠帮着添柴。很快,在雾气缭绕中,一股饺子清香扑面而来,勾得我肚子的馋虫咕咕直叫。

 

  我们那时候吃饺子,不像现在这样讲究,捞在盘子里,一人用一个小碟调好辣椒油,优雅地沾着吃。我们吃饭大人小孩都端一个粗瓷大碗,饺子熟了也是一人捞一碗,浇点醋,拌上红辣椒,狼吞虎咽地就吃完了。最后,再来上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汤,在北方寒冷的立冬时节,整个身体顿感暖暖的。

 

  除了能吃上肉馅的饺子,母亲也会在极少数的饺子里面包上硬币。谁在吃的时候吃到那个藏着硬币的饺子,他(她)就是幸运,就昭示着他(她)有福有禄,会在今后的生活中交上好运,万事吉祥如意。

 

  饺子煮熟的时候,我和弟弟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看个仔细,也看不出哪个是包了硬币的。母亲亲自分好饺子递给我们姐弟俩,我和弟弟的运气也不差,每次都能分到包了硬币的幸运饺子。现在想想,母亲大概早就在幸运饺上做了“手脚”,把幸运留给了孩子,只是,那种爱的手脚,轻易是看不出来的。

 

  我们会把吃到的硬币自豪地递给母亲,而后母亲一边把硬币洗净摆放在财神爷贡品的附近,一边教导我们:“不是什么时候都有那么多的好运。你们以后只有努力奋斗、踏实肯干,才能好运相伴......”

 

  几十年的岁月匆匆而去,日子依然在斗转星移中继续。如今,我也经常给我的孩子们包饺子吃,不说外形多美观,但绝对美味。又是一年立冬时节,夹起一个饺子,桌子上醋汁的酸味儿飘满了整个房间,唇齿间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胃里细细密密缠满乡愁,脑海里浮现的几乎都是母亲的身影。

 

  “做事要脚踏实地,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顺着母亲走过的路一步步前行,我把从她那儿传承下来的家风教给我的孩子们,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应当承担的社会责任和使命,也是长辈对晚辈之间爱的延续!(河池市纪委监委)

编辑:何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