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富商提供私家警务 纽约警察局“摊上事”

　　美国纽约市警察局最近“摊上事”了：警局副局长迈克尔·哈林顿和上东区分局局长詹姆斯·格兰特因向富商提供警方护送、出动警力解决私人纠纷和撤销交通违章记录等“私家服务”而被捕。

 

　　检方针对纽约警局内部腐败活动的调查持续三年半。调查发现，与富商“攀关系”后，这两名警方高官享受了搭乘私人飞机出行、出入高档餐厅、入住豪华酒店等奢华服务。

 

　　检察官普里特·巴拉拉说，涉案警官违背了“公职人员应该服务公众”的基本原则。

 

　　富商得“特权”

 

　　6月20日，纽约警局副局长迈克尔·哈林顿和上东区分局局长詹姆斯·格兰特以及布鲁克林珠宝商杰里米·赖克伯格被捕。

 

　　纽约南区检察官办公室在一份声明中说，赖克伯格和他的生意伙伴、地产商约纳·雷希尼茨于2012年至2015年接受了由哈林顿和格兰特提供的“私家警务”。雷希尼茨已经认罪，正配合检方调查。

 

　　检方说，哈林顿、格兰特涉嫌为雷希尼茨和赖克伯格提供警车护送服务，还利用警方资源帮助这两名商人调查私人事务；格兰特曾“走后门”帮助赖克伯格取得持枪许可；赖克伯格在出席宗教活动时，警方特别加派了安保警力；这名珠宝商还曾让纽约警方在林肯隧道内实施所谓的“交通管制”，专辟一条车道为号称“珠宝之王”的以色列商人列夫·莱维耶夫“行方便”。

 

　　西方媒体总结，涉腐警官不仅充当了富商的“司机”、“保镖”，还帮富商“消灾”、“讨债”，包括向这两名商人提供所谓的“消灾卡”，方便他们在违反交通法规后不受处分。

 

　　有警方高官“护航”，珠宝商赖克伯格在解决私人纠纷时特地请来了警察“助阵”。据哈林顿下属蒂莫西·博得特介绍，他曾多次受哈林顿委派，帮助赖克伯格讨回珠宝，例如2015年2月，赖克伯格打电话请求“支援”，称一款价值25万美元的珠宝被同行拿走，而那名同行又赖着不给钱。博得特随后派出警力，帮助赖克伯格成功索回珠宝。

 

　　目前，博得特已经认罪，正协助检方调查。据他交待，赖克伯格还曾请来警察帮忙赶走为竞争对手散发珠宝广告单的工作人员。

 

　　警官捞好处

 

　　检方说，为富商提供“私家警务”后，哈林顿、格兰特没少捞好处。

 

　　借助富商的关系网，哈林顿私下揽下一桩安保公司的生意，价值上万美元；他还连续一年半，几乎每周都在曼哈顿高档餐厅就餐一两次，餐费统统由富商“报销”。

 

　　格兰特2013年2月搭乘由赖克伯格提供的私人飞机前往拉斯维加斯看美国橄榄球“超级碗”大赛，仅私人飞机的行程就花费将近6万美元。飞机上，赖克伯格还安排应召女郎为格兰特提供色情服务；格兰特的夫人曾收取由赖克伯格赠送的价值1000美元的珠宝；格兰特据信曾借助赖克伯格的人脉得到了内部晋升。

 

　　2013年8月，格兰特及其家人曾在意大利罗马度假时入住豪华酒店，套房费每晚500美元，全部由雷希尼茨“报销”；雷希尼茨还为格兰特买3000美元的手表并花钱为其装修房屋。

 

　　从富商处捞好处成瘾后，格兰特表现出贪得无厌的一面。由检方提供的通话录音显示，2015年1月，格兰特曾打电话给赖克伯格，抱怨后者只顾着结交警局里的“新朋友”，而忘了他这个“老朋友”，甚至没有向他提供例如“超级碗”大赛门票之类的礼物。

 

　　另外，2013年圣诞节期间，雷希尼茨和赖克伯格头戴小精灵帽子，先后赴格兰特和哈林顿家中拜访，为孩子们送上电子游戏作为节日礼物。2014年圣诞节时，这两名富商没有再次登门拜访，令格兰特很是不满。他曾在一次通话中抱怨自己的“两只‘小精灵’没有如约而至”。

 

　　如果涉腐罪名成立，哈林顿、格兰特和赖克伯格各自将面临至多20年监禁。

 

　　拿钱买枪证

 

　　除哈林顿和格兰特，纽约警察局内两名分管枪支许可的高级警官也卷入腐败丑闻：分别是警官戴维·韦兰努埃瓦及其副手理查德·奥彻托尔。他们涉嫌在收取现金和礼物等好处后，帮人加快持枪许可审批进程。

 

　　检方说，这两名警官的共犯是商人亚历克斯·利克滕斯泰因，利克滕斯泰因通常在收取客户6000美元费用后帮人快速走完持枪许可审批程序。韦兰努埃瓦及奥彻托尔则受利克滕斯泰因之托，忽视申请者曾被捕、有家庭暴力等“前科”或精神类疾病病史，批准其拥有持枪许可证。

 

　　一般而言，枪支许可审批过程需要一年时间，而如果买通利克滕斯泰因和相关警官后，这一过程可缩短至两个月甚至更少。由检方提供给法庭的一份通话录音显示，利克滕斯泰因曾在与人通话时吹嘘自己已经从事这种生意150余次。

 

　　目前，奥彻托尔已经认罪，并配合检方调查。一旦相关罪名成立，韦兰努埃瓦及奥彻托尔将面临最多15年监禁，利克滕斯泰因则将面临至多25年监禁。

 

　　“最黑暗一天”

 

　　哈林顿、格兰特6月20日被捕当天，《纽约邮报》发表评论文章，将当天评为上世纪70年代以来纽约警察局最黑暗的一天。

 

　　文章援引检察官巴拉拉的话报道：“公职人员应该服务公众，而不是以权谋私，这些嫌疑人违背了这一基本原则……作为交换，富商则为自身及其朋友找到了私家警力。打个电话，警察随叫随到。”

 

　　针对下属卷入腐败丑闻，纽约警察局局长威廉·布拉顿说，针对警局内部人员涉腐的调查“没有结束，我们将继续与执法部门同仁一道，调查案件所需细节”，“无论你是普通警员还是高层领导，只要犯了法，就会得到同样的处理。”

 

　　纽约市长比尔·德布拉西奥6月25日说：“高级警官涉腐，这令我惊讶……他们将承担非常严重的后果。”腐败丑闻不仅败坏了警队名声，更为纽约的治安带来风险。专管枪支许可的警官韦兰努埃瓦涉腐一事曝光后，纽约警察局调查了大约260份涉嫌违规操作的枪支许可证，吊销了其中79份。

 

　　管理受质疑

 

　　随着纽约警局腐败丑闻的一步步发酵，多名现任和前任警官已经卷入其中，包括布鲁克林南街分局局长埃里克·罗德里格斯和已经退休的总警监菲利普·班克斯。

 

　　分管公路系统的警官迈克尔·埃默里曾因涉腐而被调查，却于5月开枪自杀。此前，警方内部调查人员搜查了埃默里所在警队，并拿走大约两年的警方车队护送记录。

 

　　与此同时，媒体逐渐将目光转向警局领导层对涉腐警官的处理方式。

 

　　媒体报道，纽约警察局一个内部工会组织曾向成员发送电子邮件，要求他们尽量不要配合联邦调查局针对警局内部腐败案的调查。工会领袖埃德·马林斯在这封电子邮件中写道：“大家没有义务接受外部执法机构的质询，包括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他强调，因为“针对纽约警局腐败丑闻的大规模联邦调查正在展开”，这项建议“尤其重要”。

 

　　另外，纽约警察局局长布拉顿也因对涉腐警官太过“手软”而招致舆论批评。

 

　　媒体披露，副局长约翰·斯普拉格和高级警监彼得·德布拉西奥也卷入腐败丑闻。二人一度被调岗，不久后又神秘“官复原职”，随后提前退休。奇怪的是，两人的退休待遇并未因其涉腐身份而与其他警官有差别。他们还拿到了一份能对将来求职有帮助的推荐信。

 

 

 

编辑：刘梦云